
邵永裕
樟城的中央有座山,此山名叫登高山,以它命名的还有一条巷,叫做登高巷。
登高巷从后街延伸过来,与新安巷交叉,从左侧拐入,再左拐约十来米,就看到了悬挂在左手边的“干氏私塾”的牌子,私塾右侧是景行书院。相传老宅主人干全赋,从外地迁居永泰,因未落户,不得参加秀才考试,无奈的他为了活计,在自家办起了私塾,无意中与书院打起了擂台。饱读博学的他,不负众望,教出了多位秀才。
永泰历来崇文重教,蔚为风气,明嘉靖以来多在此巷中办学,这里成为永阳古城的文化核心区。永泰历史上出过7个状元,313个进士。宋乾道年间,七年三状元,名动天下。当黄定高中状元喜报送来之时,时任县长喜不自禁,即兴赋诗:“翀峰龟岭与龙屿,三处山川实在哉。相去之间不百里,七年三度状元来。”据县志记载,永泰立有7座状元坊,其中纪念联奎三状元的牌坊就在这里。
景行书院周围濡染着浓浓的文气,即使是一位小秀才,也不忘彰显博学和儒雅。这里有个被人称为“儒楼里”的书斋楼,布置得典雅温馨,对联“客到岂空谈四壁图书聊当酒,春来无别事一帘花语欲催诗”,表达了斋主的文心诗意。这里常聚集着文人,或瓦屋听雨,或吟诗论道,或暖一壶清酒说着小城故事。
巷道的前方是张氏祠堂,为张氏族人的聚居地,横跨在巷道的仰止楼,气势宏伟,藏着张氏族人对高山仰止的寄托。“仰止楼”为张氏族人所建,在景行书院门前悬挂“仰止”二字,除了对应“景行行止”外,无不希望子孙有如《诗》曰,“高山仰止,景行行止”,成为一个有文化修养,德行高尚之人。
穿过仰止楼,改造后的巷道,规整有序,屋舍修葺保留着古韵,门庭上“世科里”的镏金牌匾,有意无意地记述着这里曾经科甲蝉联、簪绂弗替、人文蔚起的辉煌。在“世科里”看人文,从“世科”二字中听故事,便是世科人的骄傲。此张乃月洲一脉,张睦七世孙张佑之自迁至登高山,与月洲一样丁贵俱全,代有科举,出状元1名,进士6名,举人16名,有“状元一代开基,解元世科继踵”之誉。科甲连绵的张氏族亲,被人仰望,建世科坊于南门十字街,把张氏族人聚居地称为“世科里”。
穿过垂直巷道,去领略另一个归属登高山的传奇。走进郑厝,门上悬挂着“郑府”二字正楷匾额,门廊、穿斗、天井、图案、彩绘,充溢着清初建筑气韵。大厅上悬着“带草堂”匾额,流传先祖郑玄以带草捆扎书籍、穷而好学的动人故事。郑厝原为邓会府居,主人曾任山西太原知府,此后因何被郑氏购得,无文字考证。其后裔邓拓夫人曾因福州邓家建祠,派人来此搜集邓会资料。
登高巷有阅不尽的春秋,看不尽的繁华,说不完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