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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塔,亦称定光塔,原名报恩定光多宝塔,位于福州市鼓楼区定光寺内。白塔于唐天祐元年(904)威武军节度使王审知为超度父母亡灵而建。翌年建定光寺。白塔矗立在于山西麓,与乌山乌塔遥遥相对。两塔一白一乌,像两位将军守护着福州城,与乌山、于山、屏山一道,构成了福州人熟悉的“三山两塔”。无论晨雾初散,还是暮色垂临,它总以那份沉稳的身姿,向人们诉说着这座城市的过往。
相传在建塔辟基时,地底跃出一颗光芒四射的宝珠,人们遂给塔起名“定光塔”。初建的塔高逾六十六米,塔心为砖,外环木构楼阁,斗栱云楣、栏杆栏板无不雕绘精绝,塔壁与门扉也绘满金描佛像,塔顶宝刹熠熠生辉。那时的定光塔,是福州天际线最耀眼的存在。
然而古塔命途多舛,在明朝嘉靖年间的1534年,因雷电烧毁。在明嘉靖二十七年(1548年)经过乡绅们集资重建,重建时,改为七层八角砖塔,高41米。塔内作木旋梯,盘旋登顶。为遮掩塔身雷火焚烧的黄黑色痕迹,当时的工匠便以白灰粉刷塔身,自此“白塔”之名深入民间,也点亮了它与乌塔之间那一明一暗的风景。
古塔门旁嵌着一方石碑,为乾隆三十八年的重修碑记。碑文记载,明嘉靖年间原塔曾遭雷击焚毁,后于嘉靖二十七年(1548)在抗倭名将张经、状元龚用卿等人的倡议下,由民间募资重建。“其经费多由士民与盐商自愿捐出,不扰官府,不役百姓,皆出于有子来之愿。”如今所见的白塔,仍保持着明代重修后的结构风貌。
白塔还有另外一个名字——“九仙塔”,近些年,古塔在维修时,人们发现古塔的塔砖,有多个样式,其中不少印着“九仙塔潘感”字样。潘感可能是出资修建白塔的人。现场的砖块,有的是六面平的砖块,还有四面平两面内凹的槽砖,这些砖块对研究白塔的重建历史起到了重要作用。
如果对福州的地理文化有过深入的了解,说起“九仙塔”,应当很容易联想到别名为“九仙山”的于山。白塔建于“九仙山”之中,因此“九仙塔”中的“九仙”与“九仙山”中的“九仙”意义应当是一致的。而于山这“九仙山”之名,还与福建民间传统信仰之一的何氏九仙君有关。
何氏九仙君是中国的“梦神”,也是福建地区重要的民间信仰,后世有许多名人祈梦的佳话。于山、石竹山、九鲤湖等多个福建地区知名景点也都与何氏九仙君的传说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从定光塔寺大殿东边石径,可以登上于山第一峰补山。山腰有一方形的万象亭,亭畔岩石盘立,重叠成趣。椅栏西望,乌山耸翠,古塔峭拔。南宋词人辛弃疾在 任福州知州兼福建安抚使时,重阳登九仙山,有《西江月》一词:“贪数明朝重九,不知过了中秋,人生能得几多愁,只有黄花依旧。 ”今日坐在亭间,似乎仍能想象他当年眺望福州城的那份感怀。
岁月不同,风景依旧。现在每当夜幕降临,两座古塔依次点亮,黄白霓光洒落在山影与河风里。白塔不再只是一段历史,而像是一盏灯,在现代城市的夜色中重新发光,照见福州的前世今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