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金昌
老家门楣高,贴春联需要借助人字梯来完成。父亲已年过花甲,满头银发,恐不适合爬上爬下,近几年来,我都自觉承担起贴春联的“任务”。
除夕的早晨,阳光穿透薄雾洒在大街小巷,家家户户开始忙着贴春联、挂灯笼,以迎接新一年的到来,空气中弥漫着节日的气息。母亲早已买好春联,她将精心挑选的春联交给我,嘱咐我要贴对。我逐一拆开这些承载着新年希望的红色纸张,细细品读每一副对联的内容与寓意。待吃完早饭,我便开始忙活贴春联。
春联怎么贴,上下联怎么区分,相信仍有不少人会感到困惑。按照传统习惯,上联的末尾字应为仄声(即拼音中的第三、四声),而下联的末尾字则为平声(第一、二声)。此外,横批的书写方向也是判断春联左右位置的关键。一般情况下,横批自右向左书写,因此上联应贴在门的右侧,下联则位于左侧。然而,许多春联已成为印刷品,横批从左至右书写的现象愈发普遍,这无疑给贴春联的人带来挑战。
记得有一年,母亲购买的春联便是横批从左往右书写的类型,着实让我困惑了一回。一开始,我琢磨着不管横批书写方向,一律按古时贴联方法,从右往左贴,还好,为了确保贴春联的准确性,我特意向人请教,得到的回复是,按照现代习惯,若横批从左至右书写,则上联应贴在门的左侧,下联贴在右侧,不能古今混搭。
以前,母亲自己制作贴春联所需的黏合剂——红薯粉糊。她将红薯粉与水混合,在小火上慢慢煮,直至成为黏稠的糊状,再将其倒入一个小桶中备用。同时,她递给我一把扫帚让我粉刷用。我站在人字梯上,一边清理旧年的春联痕迹,一边用扫帚蘸取红薯粉糊,均匀地涂抹在墙壁上,再小心翼翼地将新春联贴上。父亲则在一旁稳稳地扶住人字梯,不时抬头检查春联是否对齐。后来,我用更为便捷、干净的胶带取代红薯粉糊,让整个贴春联的过程更加环保、卫生。如今,市场上又见“磁吸春联”,不用胶水、胶布,带磁性的春联可直接吸附在铁门上。无论形式如何变迁,那份贴春联的专注,以及春联所蕴含的美好寓意与对新年的期盼始终如一。
“三星在户财源广,五福临门家道兴”“和气生财长富贵,顺意平安永吉祥”“一帆风顺年年好,万事如意步步高”……辞旧迎新,家家户户贴春联,这不仅仅是一种仪式感,更寄托了人们对未来生活的美好愿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