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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蛟龙骋碧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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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凤清

“锣鼓铿锵震碧空,争雄贾勇显神功。别家击楫江河里,独我龙舟赛海中。”这是邑人描写定海海上龙舟竞渡场面的诗句。

历史上,定海曾有“节中不分男女老幼倾城而出”之记载。关于定海海上划龙舟的起源时间莫衷一是,元代至元年间亭角澳巡检司、明永乐至正德年间及嘉靖至隆庆年间定海千户所、明万历年间定海参将署等,均组织过不同规模的海上龙舟活动。不过从历史遗迹和祖辈的传承来看,定海海上龙舟似乎与当时的军事活动关系密不可分。健身与民俗结合,其初衷或是始于古代组织者强军的目的,抑或为了展示渔民骨子里那股无畏的力量,久而久之,这种海上民俗活动就十分自然地传承了下来。

据一些史料记载,可以推断定海赛龙舟的传统应始于明景泰年间,距今已有570多年的历史。明景泰三年(1452),朝廷为防倭寇侵犯,镇守尚书薛希琏增设小埕水寨于定海守御千户所前,拥有寨兵4363名,协调福州右卫、镇东卫,定海、梅花、万安等卫所。屯兵定海湾海面的这些官兵多来自中原,每至端阳,他们怀着浓重的乡愁,遥想故土龙舟竞渡的场景。为缓解这种思乡之情,他们把战船当作龙舟,于是在定海湾海面便有了海上赛龙舟这一独特的风景。

如此一来,欢度节日气氛增加了,思乡之情也得到缓解。原本倭寇的频繁侵扰,军心一直处于紧张戒备状态,后来有了这项活动,一方面能祈求战事平安、出征得利,另一方面对官兵的心理也是一种慰藉。再一方面,它还可以加强海上演武训练,加强保疆实力。这种与练兵强军结合的活动给了官兵极大振奋,鼓舞了士气。

当地渔民亦受此气氛感染,尝试用捕鱼的小舢板替代龙舟进行竞技,因此古楚国端午龙舟竞渡之传统,在随着官兵的驻守流传到定海后,有了俗称“扒龙船”,并且也融入了当地的民俗,由渔民一代代传承了下来。

明成化十年(1474),随着泉州市舶司迁往福州,且倭寇侵扰不断以及“海禁”影响,“扒龙船”曾因此中断。

清初海禁解除后,海上龙舟竞渡又得以恢复传续。用小舢板“扒龙船”,对于常年与风浪搏击的渔民来说,委实不过瘾。于是当地渔民决定建造龙船替换小舢板。按所城的内城、外城区分,建造了白色、青色两艘龙舟,名为“白龙”“青龙”。每年端午进行“双龙”竞渡,至民初,这项活动名闻周边县邑。

1934年,连江县城举行龙舟大赛,上林街龙舟队特别聘请定海渔民为其参赛,留下“连江乌螃牙(上林街),红帖请定海……”的歌谣,一时传为佳话。

1939年,日寇登陆定海。据说,日本兵烧饭时没有柴火,发现有两条龙舟停在海滩边码头,就把它们劈了当柴烧,这使得龙舟竞渡活动再次中断。

时光轮转,迨至2010年,定海村中断70年的端午龙舟竞渡活动被恢复。龙舟活动由农历五月初一至初五,共竞渡五天。五月初一,当地街巷张灯结彩,炮仗声隆隆,盛况空前。龙舟在仪仗队、彩旗队、龙舟队员的恭敬护送下,到澳口入海。

“金鼓一擂响,龙舟齐划来。”龙舟长16.8米,舟腹宽1.5米,高0.6米。正式比赛日那天,但见海上四艘龙舟一字摆开,每艘龙舟间距25米,赛程为800米。每艘龙舟配备两组队员,轮流替换,每组29人。每组中,26个队员对坐成二排,一排坐13人,锣手在船头敲锣,鼓手在船中间击鼓,艄公在船尾,共驾龙舟劈波斩浪,引得岸上观者如潮。

对于当地村民而言,端午节比春节更热闹、更重要,村里的青壮年都会划龙舟,而在外村民也会提前返乡,甚至远在海外的乡亲也常出资捐助。海上龙舟竞赛承载着他们共同的乡愁,也凝聚着定海人的“龙精神”——勇敢、善良、拼搏、互助。

定海海上龙舟竞赛活动时间长、规模大、特色浓,对于游客来说,这是一场难得寻见的传统文化盛会。因此每年这一时节,总有许多游客云集定海,盛况如潮。

历史的金戈铁马虽已远去,但伴着岁月沉淀后的馨香,定海海上龙舟竞渡已成为古老渔村一张亮丽的全新名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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