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永清
蔡云有诗曰:“茅舍春回事事欢,屋尘收拾号除残。”打堂尘,又称扫屋、除尘、除残等,用今天的话说,就是过年前的卫生大扫除。时间多是在“小年”前,小年前进行扫尘也寄托了人们除旧立新、迎祥纳福的美好愿望。
据《吕氏春秋》记载,中国在尧舜时代就有春节扫尘的风俗。按民间的说法:“尘”和“陈”同音,如果在新春里扫尘,就有了“除陈迎新”的意味。此日家家户户都要打扫环境,掸拂尘垢蛛网,清洗各种器具,拆洗被褥窗帘,洒扫六闾庭院,疏浚明渠暗沟,处处洋溢着欢欢喜喜搞卫生、干干净净过新年的热闹气氛。
小时候每逢过年前,打堂尘是我家的一件大事。母亲担任总指挥,负责安排协调,全家老少齐上阵。第一件事就是搬东西,将家中能搬的家具一样样搬到庭院,将室内尽量腾空。不方便搬的诸如堂屋正前方的神柜、墙角里的大缸、灶台案板、床铺家具等,搭上塑料薄膜,或铺上报纸遮罩起来,以免扫落下的灰尘杂物“污染”了它们。
等一切准备妥当,就开始清扫各室了。屋梁、屋顶四角、墙壁,上面所有的蜘蛛网、尘埃等脏东西都是整个清扫工程的重点。这活儿不仅需要细心,还费力气,需要仰着头挺着身子长时间清扫,通常由父亲来完成。父亲戴着草帽、口罩,套上一件旧上衣,全副武装,手握长竹杆,竹杆头绑着一束刚砍下的新竹枝,“撩”墙角、“刷”墙壁、“拂”梁柱……来回扫着落满了一年灰尘的屋子。
据父亲说,这打堂尘的长竹扫帚也是有讲究的,必须由一根长竹竿和新鲜的竹枝叶扎作而成,不能用旧的或用过的扫帚代替。青绿的竹枝叶属刚阳之物,除有去旧迎新意思外,还有除秽去邪作用。“打堂尘”的顺序也是有讲究的,从宾客进门的正屋开始,从右到左,顺时针打扫。清扫时也应由上到下、由内往外,逐一清除干净。
当父亲在屋内打扫时,母亲和我们在屋外擦洗家具用品,清扫各个角落。等屋子彻底清洁完毕,我们像蚂蚁搬家似地再将清洗干净的物品一一搬回室内,放回原处。经过扫尘,此时,屋里屋外焕然一新,扫尘才算大功告成。
如今,随着社会的发展,人们居住环境越来越好,即便是农村,也因国家大力推进新农村建设而处处变得干净整洁,腊月“打堂尘”不像过去那么麻烦了。但是,打堂尘的习俗却一直沿袭了下来,它不仅培养了人们讲究卫生的良好习惯,还是我国传统文化的一部分,寄托着人们辞旧迎新的浓浓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