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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州抢年习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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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福州,快过年时流传着一种抢年习俗。从广义上说,人们一年的耕耘和奋斗,都是在抢年,为了一年有个好的收成、好的结果、好的总结和好的开始,所以得付出艰辛的努力。抢年,更多的是指狭义上的,从腊八开始有年味儿,人们就一切以过年为中心,筹备过年的物和事。

对于每个人和每个家庭,年都是流年岁月里重大的典礼和节庆,马虎不得、懈怠不得,必须认真对待。在农村流传着一句俗语:年过好,年才好,年年好。过去虽然物质匮乏、日子紧巴,还是用虔诚之心和完美之力去筹办,以求尽可能把年过得隆重、热烈、喜庆、美满。

抢年货。过去不像现在,现在吃的穿的用的一年四季都很丰裕,全国各地的商品大流通,村村都有超市,随时都能买上称心的物品,全年都跟过年一样;过去不是舍不得,是条件不允许,只有在年时才能放开吃一回、穿一回,从小年开始有年集,得赶年集去置办。五天一小集,十天一大集,只有年集商品最齐全、最丰盛,所以,办年货全靠赶年集,年集上人声鼎沸,挤得水泄不通,也就不足为奇了。

众多年货里,鞭炮、衣服、年画是必不可少的,一到年关男孩子就嚷嚷着买鞭炮,女孩子就吵吵着买新衣裳,买花,年画也得买几张,墙面上总得见见新。至于新鲜蔬菜,过去计划经济时代本就不丰富,何况又不流通,北方年时正值生长淡季,又无大棚技术,想吃绿色蔬菜是鞭长莫及的,多是大白菜、萝卜、土豆、粉条、海带等冬储菜和干菜。其它如肉类、饮品等,得依个人经济状况而定了,宽松多买点,拮据少买点。但是得抢,得细心计划和打算,过了年三十就封集了,一直到正月十五前后才开集,晚了或者落下什么东西,想买也没有地方去买了,会留遗憾的。

年货置办到位,还得抢着迎年、过年、拜年。从小年开始,就陆续扫房除尘、蒸炸煎炒、贴红挂灯,到除夕就迎神祭祀,晚上族人们相聚一起燃放鞭炮,堆旺火。记忆最深的是除夕和春节一大清早,东方还未晓、星稀正惺忪之时,各家各户的主人就抢着起来,叫醒睡梦中的孩子,先放上一挂鞭炮,哪怕放完鞭炮再回被窝待一会儿,就算抢先赶早把年抢到手了。抢除夕是为迎年,保一年平安吉顺;抢初一是为拜年,体现先到为尊。

传说中年是一种怪兽,一年一次也就是年三十就从深山老林出来,到村子里祸害百姓,人们就想尽千方百计来应对,这一系列的仪式都是为了吓阻和感化怪兽,力争主动,力避被动,不战而屈人之兵,祈求天人和谐、风调雨顺。

抢年,切不可费解和偏颇。是和自己抢,不是和别人抢,不是和别人争名夺利;抢的不是物质多少,抢的是心情,是抚今追昔、慎终思远的气度格局,是积极进取、乐观向上的生活态度,是对未来的美好憧憬。过年的礼数和规制都是很有讲究的,记得母亲有不懂的,都是现问祖母,想必祖母当时有不懂的也是现问太祖母吧,就是这样一年又一年、一辈儿又一辈儿传下来的,至于最早的先民是如何懂得,我就无从考证了。反正从言谈到举止,从天地三界到祖宗先贤,都有约定俗成的遵从,满满的仪式感。

现在物质丰富了,条件好了,没有必要再抢年了,但抢年作为一种赓续奋斗、耕耘美好的优良传统,是文化血脉,是传承,也是责任。为了这传承和责任,我乐意持之以恒“抢”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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