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提起野草莓,我至今依然满嘴生津,只是现在童年过了、生活好了、水果多了,野草莓便退到了记忆里。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一种野果也养一方人,有红玛瑙般的野草莓滋养,乡下长大的孩子也会出落得很水灵,比如我童年的很多小伙伴。
野草莓学名“覆盆子”,其实,那时我并不知道。《本草经集注》里说:“覆盆子,五月于麦田中得之良,采得,烈日晒干,免烂堪。”但在江南地带,有人称之为“莓子”,只因其状似草莓,其味酸甘。后《本经》易名覆盆,因益肾易收小便,入服之,当覆溺器,由此为誉。如此一说,足可见“覆盆子”不过一味中药。而我们一直把它当水果,更是我们童年时期所有孩子朝思暮想的“野果”。
樟山不高,现已建成公园,扼甘蔗老城东北,那里有许多让我垂涎的“野草莓”。小时候上山拾松果当柴火,发现了这个解馋的秘密。野草莓玲珑可爱,未成熟时如绿宝石般点缀在小白花间,熟透了则红玛瑙般娇艳欲滴。假如山里的野果算是小家碧玉,这“覆盆子”倒算是大家闺秀了,有着让你不忍入口的风姿。可是孩子不管,采一兜了,看着、忍着、忍着、看着……最终总是忍受不了它那酸甜滋味的诱惑,抓一把塞进嘴里,细嫩的果肉入口即化,殷红的果汁直浸入咽喉,怎一个酸甜了得。
任何果子一沾上“野”,便凭空多了许多野趣,即使不为吃,仅是满野地里找它都是件极有趣的事。就在我们于草丛中“披荆斩棘”之时,居然找到了一种与其极相似的果子,一样圆胖的身子,一样红艳艳的颜色,只是个子稍小,果肉更紧实。年龄小的孩子早已惊喜地叫起来,迫不及待地抓下一颗就往嘴里塞,年龄大的“见多识广”,慌忙从嘴里抠出,叫着:“快呸快呸,这是‘蛇果’呢。”我们才知道原来这种与野草莓孪生兄弟似的果子是蛇爱吃的,被称为“蛇果”。倒是长见识,后来再也没有孩子误把“蛇果”当“野草莓”,对野草莓逐渐猴精似的了解个通透,只独独不知它还可入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