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去年春节没回屏南。算起来,已有一年多时间没有回去;厦门和福州相比,虽然只是离屏南更远一些,往往想回去三两天,但却又有了更多的不便。上个月,朋友回屏南,问我要不要带一些特产下来,我说好,那就带一些苦菜干和红糟姜吧。苦菜干易于保存,买几斤,可以慢慢炖上一年,家里人都说这野菜,退火极佳;厦门和福州的地气都不易保存红糟姜,即使存放在冰箱,也很快发霉变黑。
读初二那年,语文老师推荐了我的日记《石人山》和高中年级一女生的作文《屏南瑰宝:红糟姜》一起到城关参加中学生作文大赛;我的印象很深,那位学姐把屏南的红糟姜形容为女生的芊芊玉指,吹弹可破,白里透红,玲珑剔透;当时看后感觉特别夸张,作为小孩子的我,觉着那些红糟肉、红糟蛋更是美味可人。现在在厦门,把那些糟姜洗净装盘,看着就觉得当年学姐的大作形容得再贴切不过;再拌点白糖,这就是人间天上难觅的佳肴。
市面上的姜大都粗硕肥厚,属于老姜;为了提高这些姜的产量,农人们较晚采摘,所以分量足纤维粗,只适合炒菜除腥增味;屏南红糟姜的原材料是立秋后采收的嫩姜,此时的姜鲜嫩匀称,农人们从地里一担担挑回,家家户户就开始忙着把生姜去芽摘叶、休整干净,晾干之后就可以入坛;一层生姜,一层掺了盐巴的酒糟,层层叠上,一直把菜坛子填得满满当当,隔绝空气放上一两个月,就可以食用了;此种做法,姜可以保存一两年而不坏。平日里的早餐稀饭,配一点生姜,胃口立时大开。
屏南的家常菜,时常也会加一些糟姜,形成很独特的口味;比如米烧兔,加一点糟菜和糟姜一起爆炒,清香四溢,两颊生津;听说川菜的调料有成百成千种,而屏南这几种简单的配料就可以形成独具魅力的菜系。宁德也有嫩姜,只是把姜横切成圆圆薄片,放在红米酒里泡泡,然后就简单食用;甚至在日本料理店,有把嫩姜纵切成薄片,然后用红葡萄酒泡着,尝起来相当开胃;看来不只是屏南人喜欢,“男子不可百日无姜”,中医上如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