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清秀
昨晚，有幸与老师一起共进晚餐。餐后，服务员送来一盘水果，橘子和葡萄都很常见，并不起眼，倒是一颗颗青色的余甘子，引起了大家的注意。我随手拿起一颗，一口咬下，唇齿之间满是青涩的味道，不禁让人皱起眉头。不过等我嚼含一会儿，喉咙就觉得舒润了，还尝到一些甘甜的味道，直叫人感叹，这水果真是特别。
算算时间，我第一次吃余甘子已经是二十年前了，当时是在泉港的樟脚村。那天一时兴起的我与朋友相约，打算爬上观音山。但是没爬多久，朋友便指着不远处一棵绿树喊道：“快看，是余甘子树。”我好奇地跟她走过去，只见低矮的树梢上挂满了圆形的果子，仅有玻璃珠般大小，颗颗颜色介于黄绿之间，看起来并不起眼。朋友伸手摘下几颗果子递给我，我也因此第一次尝到余甘子的味道。记得第一口咬下，我便忙不迭地吐掉，感觉实在酸得受不了，可没想到嘴里却留下了甘甜的味道。朋友见我感到诧异，解释说：“余甘子就是这样的，刚开始吃比较酸涩。只要多嚼几下，就会回甘了。”初尝时的苦涩与后来的甘甜，形成了一番鲜明对比，我当下就对这种果子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之后，我与朋友一边摘余甘子，一边品尝着。自作聪明的我还想出一个办法逃避余甘子初起的味道，那就是皱眉闭眼之间，快速嚼几口，再立刻吐掉果肉，这样能少尝一点酸涩味，多收获一些回甘。不过当时我吃余甘子的狼狈样，还是被朋友“嘲笑”了。
后来，朋友特地送给我一罐腌制过的余甘子。许是添加了不少冰糖，那些余甘子吃起来并不酸涩，反而是满口的甜腻味道。虽然尝起来甜滋滋的，我却怀念起余甘子刚摘下来时的酸味，还因此想起曾看过的一句话：“初尝之下，酸涩之感瞬间弥漫口腔，但稍作忍耐，它的甘甜便如泉水般涌现，直抵心田，让人回味无穷。”想来这话恰好描述了余甘子的妙处，唯有反复回味，方能领略它那层次丰富又细腻微妙的滋味。如此看来，余甘子正是因为带有这般独特的味道，才会被人们以多种方式来进行加工，比如榨汁、泡酒、腌制，甚至还可以入药。一颗小小的果子，也完美地诠释了什么是“苦尽甘来”。
席间，每个人都不约而同地拿起一颗余甘子来细细咀嚼。老师一边拿起余甘子品尝，还一边讲起一位友人的传奇人生，当中曲折离奇的经历，苦尽甘来的故事，都令人唏嘘不已。老师说那位故友虽然前半生过得坎坷，但或许是他一直乐观面对各种遭遇，生活如今倒是像吃了余甘子一样，在尝尽苦涩之后迎来了甘甜的果实。
老师的讲述，当下让我对余甘子有了更深的认识，也对人生有了新的感悟。余甘子那酸涩中带着甘甜的滋味，仿佛是在提醒着我们，生活中的苦与甜总是相伴相生的。我想每个人在人生旅途中，或多或少都会经历一些苦涩难熬的时刻，也许带着尝余甘子的心态去面对这些苦难，反而能在最后迎来一个甘甜的结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