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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一吹,柿子就红了。
“烟松结翠寻常润,霜柿垂红分外甜”,霜降将至,柿子一天比一天熟。往日青绿色的果子,慢慢变成浅黄或橘红、火红,令人心情大好。
走近一看,柿树枝丫遒劲,就像用水墨画勾勒的一样,颗颗红柿点缀其间,很是显眼。以蓝天为背景,浓淡有致,组成了一幅美丽的秋韵图。连老舍先生住在北京的四合院里时,也不忘种上两棵柿子树,还给院子取名“丹柿小院”,秋天满株黄柿,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老家院子里的柿子树,早把秋意挂枝头。巴掌大的叶子变成深褐色,边缘卷着点褶皱,像被时光泡软的信笺,风一吹簌簌轻响,漏下细碎的日光。
最惹眼的是果实,像一盏盏小灯笼,挨个儿亮了起来。熟透的果子坠在梢头,轻轻一碰,好像要淌出蜜似的。鸟雀总在晨间光顾,啄开个小口,甜香便顺着风漫进窗棂。偶尔有熟透的柿子坠落,“噗”地砸进草堆。
数十个秋天,院子里的这棵柿子树从不辜负等待。秋深时摘下柿子,要么晒成柿饼藏进瓷罐,要么煮进粥里,那股甜味,就是刻在岁月里的秋天味道。
摘柿子,是童年秋季的最大乐趣。树上的柿子还没熟透时,我们便已日日仰头望着,垂涎欲滴,急不可耐。当母亲把刚摘下的一篮子柿子清洗干净,生活欢快的乐章就奏响了。
秋柿寓意美,成为许多画家十分喜爱的题材。齐白石老先生经常以秋柿入画:柿子圆硕的形体,衬托出秋天的收获;柿子朝阳落霞般的色彩,传递出人们愉悦的愿景。人们更借谐音,表达了“柿柿如意”的祈盼。
枝头柿子,是写给秋天的诗。它们有的独自挂在枝梢,有的挤在一块儿,橙红相间,热热闹闹。还有的沾着晨露,晶莹剔透。不用刻意构图,随便按下快门,都是秋天最鲜活的注脚。原来最美的秋景,也可能在家门口的枝头。
有一种乡愁,叫柿子熟了。
每到满树红柿子的时候,我就不由得想起老屋院墙边的那棵柿子树。对离开家的人来说,柿子熟了,是家乡秋天的记忆,更是藏在嘴里的乡愁。如今再想起那满树红柿,似乎还能闻到那股甜香,看到鸟雀啄食的模样,还有小时候和伙伴们盼着吃柿子的着急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