榕城秋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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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文华

天高地迥,宁静中蕴含着雍容——秋,又来了。

国庆假期,我走到广袤的大地上,走在省城福州蔚蓝的天穹下,寻找秋之韵。

哨鸽的飞翔掀开了黎明之纱。滔滔闽江清瘦了,更托出了彩虹飞架、千帆竞发。我看到岸边的蒹葭擎着千年的诗韵。一条条马路上,车辆川流不息井然有序。三角梅开了一茬又一茬,秋阳下,那粉的白的红的花带喧喧闹闹,生生不息。爬山虎曾带来无限清凉,而今,一抹红晕染上叶间。等潇潇秋雨洒过几阵,它们便会轻轻叹息着,追随风的步伐悄悄隐退,把清凉的日子留给南国姗姗来迟的冬季。

我喜欢福州城的从从容容和慢条斯理,尤其是这儿的秋,那么温润,不失生机。

每一个清晨和黄昏,人们走出家门,奔赴各自的工作岗位,不同年龄段的孩子们走进校门,这是新时光里的“昼出耘田夜绩麻,村庄儿女各当家”呀!每个人都满怀希望,昂扬向前。

退休了的老叔叔老阿姨,则寻公园一角缓缓漫步,或打着行云流水一般的太极拳。有时他们棋盘走子,纸上谈兵。老友知心,岁月之河悠悠流淌,无声胜有声。

我从羊蹄甲花树下走过,啪的一声,一个豆荚一般的果实裂开,一片扁平的褐色的果实落在掌心。那光滑的纹路和淡淡的清香,是报秋的书信。

秋的思悟落入我心怀:当辛苦半生余热犹存,当绚烂满枝化为质朴饱满,谁说风流芳菲尽?且看遍地是芳华。诚然也。

步履匆匆,我来到乡间,在青山绿水黑土地上寻找别样的秋之韵。

秋山秋水不疾不徐,看不出太多季节的痕迹。瞧,清溪潺潺静默。松是绿的,樟是绿的,白桦银杉和笔挺的桉树也还是绿的。但我仍然看到润泽的叶片下一丝丝慢慢隐去的碧痕,而红黄的色彩正袅袅娜娜从叶间开始慢慢渗透。枫树槭树为了安抚我的眼睛,悄悄捧出了一片微红,又一片微红。这秋山,更是被早归的夕阳镀上了金晖,显得斑斓绚烂起来。

我站在一片金色的流光里,左边是柿子和大豆玉米,右边是一片小小的梯田。柿子满枝,大豆玉米鼓胀着丰收的脸颊。金黄的稻穗怀着款款的深情,低头和滋养它们的土地喁喁告别。收割后的田里露着褐色的稻茬,大地丰硕而又空旷。

清瘦的农人站在田野里,和我闲闲地攀谈。我问他为什么肤色那么白皙,和传统意义上的农人大相径庭?他乐呵呵地先嗤笑了我的无知和唐突,然后很轻松地告诉我,当今农民的生产生活方式已然在时代的发展中发生了改变,他们大多是半农半商或半农半工。一脚跨进城里,一脚踏在乡土。这些新农民增加家庭收入的同时,妥当地安放着那代代相传的永恒乡愁。

  每一个假日来临,忙碌的城里人呼朋唤友,开着各色私家车走进乡间,赏秋光,试农事,品农产品,住民宿。乡村的古榕荫庇着他们的身体,清清的山泉滋养着疲惫的心灵。那一轮乡村明月,会携来几粒闪闪的星星,慰藉所有的梦乡。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是的,这个秋天,我们延续着努力向前的姿态,也共享着这蔚蓝天穹下,美好的秋之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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