闽都在线 建筑 黄氏父子三庄寨

黄氏父子三庄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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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寨不仅是乡民避难的临时住所,在高墙之内,历代宗族还用心经营着自己的生活,注重乡绅生活应有的传统与传承。庞大的庄寨建筑彰显了财力,家族传承的殷切期许在空间布局和建筑细节中得到了充分的体现。在福建民居中已算一流水准的木雕、灰雕、轩廊、厢房、正堂梁架、防溅墙上的复杂图案,都说明永泰庄寨曾经存在了无数个繁荣兴盛的传统家族。

永泰很多庄寨都是兄弟齐心协力、创业发家的结果,如霞拔乡下园村的八庄群、谷贻堂一父二子三庄群、大洋一镇超过三十个庄等。

“父子三庄寨”,是指霞拔乡长万村的谷贻堂、积善堂与东洋乡周坑村的绍安庄,这三座庄寨均建于清后期。从地理位置上来说,长万村与周坑村相邻,从庄寨主人的关系上来说,谷贻堂的主人黄孟钢,与积善堂主人黄学猷、绍安庄主人黄学书是父子关系。一个家族,父子两代,每人各起一座寨堡的事迹,在永泰庄寨中还算是独一份。

谷贻堂起厝大约是在咸丰年,懂得风水堪舆之术的孟钢公,亲自选址在长万村一处叫“大墘”的地片起厝。闽方言中“墘”指边缘,当地人将“墘”理解为山的坡面,可辟作梯田,也可以植种林木或作为宅基地起厝。立于山腰上的谷贻堂,被层层梯田包围,大门外开凿出百道石阶,直抵山麓。

在四个儿子学书、学烈、学猷、学精的勤力帮衬下,孟钢公广置田产,霞拔、东洋及同安等多个乡镇都有黄家名下的田地,每年收上的租谷有三千多担,成为称羡一方的望族。黄家还有好几处油茶林,永泰八山一水一分田的格局,“吃饭靠田,用钱靠山”是常态,茶籽可以榨油,果树收获后可制成果干售卖。此外,黄孟钢在周坑与长万开设油行,当地流传着这样一句俗话,“上和出水流,到此变成油”。说的正是黄家利用从上和村流出的锦安溪水力,带动油坊水车榨油,而经营油行带来的收益,也如流经长万,又流向周坑的溪水一般源源不断。

孟钢公为四个儿子先后卜扦福地,于是四子各起庄寨。长子黄学书、次子学烈迁居邻村周坑,开枝散叶,繁衍生息。三子学猷颇得父亲偏爱,留居长万,帮助父亲打理家族事务,在谷贻堂山下不远处,建起积善堂。四子学精中年弃世,后人就居住在谷贻堂内。黄学书携眷自长万谷贻堂迁居绍安庄的那一年,已经58岁。膝下有二子,长子黄而潜25岁,幼子黄而洙方值垂髫之年,才11岁。一同迁去的家眷仅仅6人。

绍安庄的建造工期前后约有十年。从起基定磉到完工,众多的家族成员参与进来,头三五年中,黄学书与长子黄而潜作为主要负责人,每年陆续请来的木匠、土石工师傅有六七十多人,建造期间,他们的食宿都由绍安庄安排。黄学书寿终后,而潜、而洙两兄弟分家,长子而潜家分到绍安庄左房居住,而洙一家分到绍安庄右房。分家后第三年,而洙的长子黄祖尧出生。他出生几年后,大伯因嗜酒病入酒痨,于是父亲而洙开始接管绍安庄的建筑工事,几年中逐次将门头大埕、门前大路以及庄内的大所廊、石水路等建造完成。原本计划继续将庄寨内上中下三块大埕铺上三合土,但当时国内政局动荡,四乡土匪蜂起,民心惶惶,于是转而在绍安庄南北设三层对角角楼两座,并雇来工匠进行寨体的加固,以便在匪乱劫寨时保卫族人。角楼完工,宣告了绍安庄建造工事彻底完成。

营建绍安庄的同时,油行经营也是一桩关乎生计的大事。从自家油茶林的看护照管到茶籽挑选,以及从周边村落的油茶户手里收购茶籽,接下来的烘焙压榨工作,无一不需耗心尽力。据黄祖尧回忆,每年的农历十月至来年三四月,油行事务最为繁忙,每日天光破晓时,父亲与其他年长的堂兄弟就要起身前往油行,安排茶籽烘焙工作。早饭过后又需赶忙分配当日绍安庄的营建任务。此外,在黄祖尧的印象中,父亲还颇善理财,祖父黄学书留下的家产中,有三十担族田属兄弟两房所共有,凡是家族事务,类似于绍安庄的建筑工事花费等,都从族田产下开支。这笔帐目在黄而洙的专心经营下,至解放前已增到一百一十担,足足翻了四倍有余!

上下两文资料来源不同,猜测黄学书即黄建屏,为黄氏长子,修建绍安庄。根据门口剥玉米的黄老伯讲,老二应该在周坑村建有庄寨,但因为没有后人继承,年久失修,已不存在。老三修建了长万的积善堂,老四继承了父亲的谷贻堂。

绍安庄始建于清末光绪年间,于公元1895年完全修好。房屋占地面积4000多平米,共有房屋106间。寨内一间一间的农家小屋错落有致,青石、土木和瓦片成为这儿全部的构造材料,凸显它的质朴与纯粹,寨内还有古水井等,整个庄寨建筑错落有致,采光度极佳。它规模宏大,前后三进,最高处与最低处落差竟高达16.5米。因阶梯式错落,绍安庄迥异于建筑在平原上的北方民居,颇似一个在东南重山中的小布达拉宫。

绍安庄所在的周坑村也是附近少有的,拥有大块山间平地的村落,周边山上的腐殖土被雨水冲刷下来,长年累月滋养着这方土地。与绍安庄隔溪相望的,是黄家在周坑村的油行,建国后被集体征用,成为集体财产,后改作村部,但当地村民仍习惯将那一片称作“下油杭”。在溪流上游的支流旁,还有一处“油杭居”,也叫“上油行”,是黄氏翰阳宗亲所建造。

黄建屏,是绍安庄始建的主人,有关建寨主人的遗留物,目前还保存完好的是悬挂在寨内厅堂正中央的“极婺联辉”牌匾,这是兵部左侍郎、福建学政秦绶章在光绪年间为黄建屏夫妇题写的,这块牌匾也寄托着今时今日黄氏后人对建寨先辈的怀念。我们一般前后要七年的时间才能建成这个寨,七年时间寨建好了,黄建屏老人家搬出来(到这儿),他一家就有7个人搬出来

从先辈最初的七个人、繁衍生息到现在子孙后代两百多人,这是一种血脉的相传,是一种生命的延续。而在这种延续中古寨成为了他们生活中不可或缺的部分,更成为了一种精神支柱。

在清朝末年时,华夏大地匪患猖獗、民不聊生,在闽中山区更是匪患不断,古寨围墙下半部分用石头堆砌不易被土匪攻破。不仅如此,寨子内部的很多结构设置都有成为当地居民防御土匪的一种手段。

寨内一个大门两个侧门俊设有内外两重门,外面一重门的设置是为了防止匪患躲藏、而第二重门包上铁皮是以防对方火攻。在寨内的二楼,建有木走廊,可以凭窗观察寨正门外的开阔地带,还在墙上设有很多的哨眼和枪眼。

此外,在寨子的西北和东南两个对角上,分别建有三层的碉堡土楼,居高临下用于观察敌情之用,通过建筑的合理布局,形成了一个易守难攻的完整的防护体系。古寨正门外的白灰外墙上,那一个个的标语大字,以及寨内左右厢房墙上写着的毛主席语录,这些都是一个时代落下的痕迹,许多老人甚至能够通过标语的内容推断出每一句标语的题写年份。

如今,绍安庄内仍居住着九户黄氏后人,他们都是学书公的后代,他们仍珍惜这座代代相传的容居之所,及其所承载的,绵延赓续的家族记忆。庄寨内部空间保持着良好的卫生环境,居住秩序也维持先前左右分房的格局。每日晌午与日落时,绍安庄巨大屋面上飘升的炊烟,以及石券門内匆忙进出或驻足凝望的身影,都为这座蛰伏于乡间的庞然大物增添了几抹柔情与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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