闽都在线 文学与艺术 飞鸟相与还

飞鸟相与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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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雪玉

家中埕沿田地,一年四季花木葱茏、五谷丰稔、果甜瓜香、菜蔬繁茂,吸引一拨拨麻雀、山斑鸠、鹧鸪、鸽子、喜鹊、八哥、白头鹎、白鹭、画眉……还有一只不知名的红嘴小鸟,常在院埕出没。

它们啄食枇杷、无花果、杨梅、火龙果、龙眼、木瓜、南瓜、西瓜,以及黄豆、绿豆、玉米、花生等谷物,甚至连蜀葵、向日葵、百日草、朱顶红花籽、松子也不放过,还有那晒在埕中央的海蛎干、百合粉、地瓜干、地瓜粉。有时它们还停歇在菜地里,大肆衔着大白菜、芥蓝菜、卷心菜、菜花、红苋菜等菜蔬叶及虫子,还时不时留下一团团或一簇簇、一圈圈淡绿、青白、黄褐相间的鸟粪,让人忍俊不禁,哑然失笑。尤其是那白鹭,时常趁着清晨,旁若无人似的饱餐景观池中的金鱼和草鲢,一听开门声响,便机警若离弦之箭,穿过围墙栏杆,倏然飞逝。

我和姐姐瞧见这些放肆的鸟儿,立马驱逐。父亲母亲连连制止,念叨:以前地里一年四季种庄稼,鸟儿有得吃,如今种地的人少了,五谷种欠缺,也难怪鸟儿讨吃到家里来了。我和姐姐听闻,便默然不语,自此听之任之。

麻雀是留鸟,不会迁徙。它体形矮圆,像一团蓬松小绒球;小嘴呈圆锥形,油黑油黑的;前额、头顶至后颈部栗褐色,头侧和颈侧纯白色;颏及喉黑色,颈背具完整灰白色领环;上体棕褐色,腹背及羽翼灰黑、黄褐色粗纵纹相间;腹部黄灰色;尾巴棕色,羽缘褐色;脚趾粉褐色,通身色彩反复与调和相结合,俨然一面调色板。

它不惧人,常集群活动,时不时一字排开,齐整地停歇在电杆线上、围墙根或埕尾鸭舍砖瓦上方;有时分散在地上、草地及灌木丛中觅食,发出“叽叽喳喳”的叫声;有时又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你面前,齐足跳动,你脚步一迈,它们又逃得无踪影。

然而在午间用餐时候,三五只麻雀又冷不丁出现在门槛或厅内,有时也跳上桌面,啄掉落地上或桌上的碎米粒或菜叶,与人心性相通。

家中各楼层外阳台一律安装陶瓷锦鲤排水口。几只麻雀因地制宜利用二楼一向阳的排水口织巢安家:它们分工合作,有的衔来茅草、羽毛;有的衔来狗尾巴草、棉絮、碎布条等,忙不迭地把这些建筑材料逐一填充鱼肚至管口,织就了一张松软的暖床,用于哺育下一代。

我站在阳台后玻璃窗观望,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生怕惊扰到它们,随即轻手轻脚退回了房间。

麻雀虽不惧人,白头鹎(翁)却天性胆怯、机警,对人始终保持警戒。

今年谷雨期间的一个午后,由于鸭舍喂养鸭子的饲料时常遭老鼠偷食,侄女晴前脚刚在鸭舍四周置放了老鼠粘板,后脚一只白头鹎误闯机关,陷入其中,发出一连串“嘁嘁嘁”和“啪啪啪”的求救声响。

我循声而望,只见白头鹎右翼完全贴着粘板,近旁散落的五根灰白羽毛,说明它在被粘住的那一刻,惊慌失措中作了挣脱,然而挣脱却徒劳无功,它耷拉着小脑袋,惊恐又孱弱地拍打着左翼。

我捧起粘板,立即牵拉水管,仔细清洗白头鹎被粘着的右翼。一会儿后,它被粘住的身子终于从粘板上移开。我把它托在手掌,它用黑豆似的眼睛正视着我,尖而细长的喙一翕一动,腹部贴着我的掌心,一团温热;它惊颤抖动数十秒后,竟从我掌心游离,径直往一垄百合花地里飞去了,我一时愣住了,内心怅然之余,希望这只白头鹎早日展翅高飞……

白头鹎惧人,那只不知名的红嘴小鸟却留恋凡间烟火暖。

估摸三个来月,一到入夜时分,这只红嘴小鸟必定栖息家中大厅吊灯上方,还时不时弓着身子,探出小脑袋,很好奇地左瞧瞧,右望望,发出一连串“喜啾啾”声音,一副俏皮与人亲近的模样,让人的心蓦地软了。

“喜啾啾,喜啾啾,好鸟报好音,送福报喜来!”母亲喜不自禁说道。

每个凌晨,母亲第一个起身,开启大厅门,红嘴小鸟立即扑棱着翅膀,“嗖”的一声,向屋外飞去,母亲说,早起的鸟儿有虫鱼吃,天暗时它会飞进咱们家歇息。

飞鸟相与还。生命因缘而起,因善念而美好,感谢这些鸟儿给予我和家人美好的缘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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