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季勇
傍晚在滨江公园散步,我看见一群孩子在草坪上吹泡泡。纯真的笑脸和纷飞的泡泡,一下就勾起我的童年回忆。
小时候想要吹泡泡,我总得自制“泡泡水”。拿来一个小脸盆,往里放入一些碎肥皂,倒水后还要不停用手搅拌,直到清水变成肥皂水,才能拿一根笔管来蘸取吹泡泡。但是肥皂水太稀,蘸少了吹不出泡泡,蘸多了,肥皂水容易顺着笔管流进嘴里,味道又苦又涩。每次不小心被呛到,我都难受得龇牙咧嘴,滑稽的模样还会被小伙伴们取笑。
为了改“配方”,我曾偷拿厨房里的洗洁精来调制“泡泡水”。每次倒洗洁精都要格外小心,生怕倒得太多被母亲发现。因为加的洗洁精很少,调出的泡泡水不多,往往只够我吹几次,但效果出奇的好。一个个小泡泡从笔管的一头冒出来,随即飘向空中,有时嫌它们“飞”太低,我还会用手掌用力扇风,让泡泡“飞”远点。
那时吹泡泡是孩子们常玩的游戏。我和小伙伴们也常聚在一起比赛,有时看谁吹的泡泡大,不容易破,有时瞧谁吹的泡泡飘得更远。不过大多数时候,我们会互相打对方吹出的泡泡,最后数数各自打破了多少个,输的人要掏出零用钱买一份小零食,赢的人则可以得到它。小时候的我个子矮,经常够不着飘到高处的泡泡,即使输了比赛,也能得到获胜的小伙伴分享的零食,因此每次都玩得很尽兴。
记得有次一位小伙伴突发奇想,把家里的矮桌搬到石埕,然后对着桌面吹泡泡。好不容易吹出一个大的,他连忙用双手护着,不让它被风吹动。没想到这颗大泡泡停在桌面上许久未破,引得大家啧啧称奇,纷纷凑过来想要尝试一下。
我最喜欢的是站在田埂上吹泡泡。大大小小的泡泡色彩斑斓,随风慢悠悠地飘动,有的落在刚插完秧的水田里,有的落在远处的草丛或树枝上。它们被秧苗、花瓣或树叶刺破,还会散发点点亮光,犹如小精灵一闪而过,甚是好看。
碰上阴雨天,室外吹泡泡的计划泡汤,我就转战屋内。但空间有限,无法让泡泡肆意飞舞,这时,泡泡糖就成为我的“新宠”。一小块糖在嘴里嚼软,试着吹,不成功就接着嚼。嚼到没味了,将糖挪到舌头,就可以鼓足一口气吹出泡泡。直到啪的一声响起,再把泡泡糖重新送入嘴里,继续嚼一嚼,就此反复,可以不停吹出泡泡。
有时我还会给长辈们表演吹泡泡,越吹越大,炸开的瞬间,欢呼声一片,那场面,仿佛我在展示什么了不起的“绝技”。不过,吹泡泡糖时用力过猛也不是好事,不小心粘在头发上,就得剪一个“狗啃式”发型。如果一不留神把泡泡糖吞进肚子里,大人们还得赶紧炒盘韭菜让我吃下,说这样可以尽快把泡泡糖“排”出来。
如今,琳琅满目的吹泡泡玩具随处可见,看到它们,儿时吹泡泡的欢乐场景便会在我脑海里浮现。一个个五彩泡泡如同童年里数不清的美梦,它们晃晃悠悠飘进记忆深处,渐渐成为我长大后每每回想、嘴角都会不自觉上扬的温暖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