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地听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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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晓茹

天色突然黯淡下来,不一会儿狂风暴雨来势凶猛,窗外的世界接受着春雨的洗礼,很快地上就有了水流聚集。湿漉漉的地面,看不清楚雨点自空中飘落的轨迹,只听得雨滴敲打着窗户、房檐,敲打着地面以及地面上的一切,包括行走的人、疾驰的车,还有屏西路上的古榕树。

我看着窗外雨的世界,禁不住担心:下这么大的雨,外面应该是很冷的吧?今日好多事情要耽搁了。这一场春雨磅礴的力量,吓退了怕冷的我。我向来是不喜欢雨天的。记得刚毕业那年在N城教书,雨季来临的时候,一个月整整下了二十多天的雨。春寒料峭,让走在街上的人冷得直打哆嗦。有时候人们迫不得已,又开始加秋裤,穿羽绒服,用冬衣紧紧地包裹住怕冷的身子。如今回到福州,初见这么大的春雨,天色有点像娃娃的脸,说翻脸马上就翻脸了。

雨说来就来,而且来势凶猛。但因为有事必须出门一趟,也只好硬着头皮冒雨出去。下楼,撑一把油纸伞,走在屏西路上,竟然一点儿都不冷。而且雨中的空气湿润清新,吸进肺里反而感觉很舒服,令人安心。雨像是隐身了,只听得周围的水流声音,就像来自大山深处的潺潺溪流,又像是岩间的瀑布,倾泻而下奔流不息的样子。

我站在雨里,在天地之间,渺小到如一粒尘埃,又像一颗种子,听着雨声,感受春雨滋润、万物可爱。看身旁的榕树在雨里静默,树冠厚重深沉,我突然觉得来到福州才是回到真正的家,找到了“吾心安处”。

身居这个有着三山包围的小城里,有古榕守护,有香樟树点缀,还有炮仗花灿烂,最重要的是我可以静下心来,心无旁骛地读书写字,这是多么美好而幸福的一件事啊!在刚刚好的时间里,不早也不晚,遇见对的人、喜欢的事。一转身,诗歌和远方就都在眼前。让我感到快乐和幸福的事情有好多,不能一一赘述。但是我整个人都是喜悦的,整颗心都是宁静的,从此以后只管安静地读书,从容地生活。该来都会来,想要的已经在路上。再往前走,听着雨声,我仿佛看到了心里的那种子,已经在这场春雨里发芽、破土,爆发出蓬勃的力量。

我不知道一颗种子破土而出,然后把根须深埋进泥土里,需要多久的时间,又有什么关系呢!在这块福地的青山绿水间,连成串的炮仗花开得那么可爱,空气里到处弥漫着花香和泥土的芬芳,走到哪里都有文学的气息。雨滴拍打着古榕树,一滴滴晶莹的水珠儿顺着古榕树的“胡须”一路滑落,掉到地上竟温柔得没有一点声音。哦!或许是爱屋及乌吧,因为爱着诗歌,爱着文学创作,就连福地的雨都是可爱的,听着雨声都是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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